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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之镜-第2章 陌上花开 new
挨千棍
4 月前

林烟就这样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 回头想想，她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没有了她，日子也是这样过。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内心会空虚得难受。比上次失恋还要难受。 一个人度过生日和圣诞节后，本以为元旦也会独自度过，没想到林烟竟忽然约我吃饭。 说起来，她请我吃饭的次数可能还要超过我请她吃饭的次数。所以这顿饭理应由我来请。 但她说有事相求，必须由她来请，地方随我挑。 我想了想，选在了离家不远处的麦当劳。 本以为她至少会对我的恶作剧行为表示些什么，没想到她直接就答应了。 “我们……要吃这么多吗？” 点餐的时候她没注意，直到服务员把我们的餐配好，她才发现我要的量似乎有点多。 “这是我原来一个人的量。” 说这话确实有些吹牛了。麦趣鸡盒加两个板烧套餐，即使在我体重的巅峰期，也得扶墙进扶墙出才能勉强吃完。 我打开鸡盒便开启了暴风吸入。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的我，总是想在她的面前摆烂。也许，是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她吧。 她吐了吐舌头，默默拿起了一个板烧，开始小口吃着。 饭过三巡，我们的对话才渐渐顺畅起来。好在，和她在一起时，不需要说“最近过得怎么样”这种没营养的话。 “冯兄，你是一个人住吗？”林烟吃饱了，便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我报仇雪恨般地干饭。 “当然，单身狗只能一个人住啦。”我喝了口可乐，笑道。 然后，她便说起了她的来意。 “什…什么？”我手中的鸡腿都掉在了餐盘里，惊讶道，“你说真的？” 林烟居然想在我家租一个房间，给妹妹小雨住。这样，每天就可以蹭我的车上下班，不用坐地铁之后走一段很长的路。 林雨不会开车，而林烟上班的地方是相反的方向，在早晚高峰期间实在是不方便接送。 她点了点头，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她继续走那么远的路呢？而且，疫情这样反复，我也不太放心让她坐地铁上下班。” 这段时间，我其实遇到过小雨几次，每次都只是行了个注目礼。 她在隔壁楼的工商档案室工作，干的是调档和归档的活——和人打交道的工作交给了另一位阿姨，她只需要操作电脑即可。 看得出来，林烟为了给她找这份工作，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但根据我的感觉，她“社恐”的毛病并没有改善，总感觉她周围有个力场，把她和其他人，让她和身边的人文环境格格不入。 有一次，我甚至看到她被一个新来的保安盘问了两句后，转身落荒而逃。 所以，让她独自乘坐地铁，确实有些难为她。 “这…我是个单身男青年……会有些不方便吧。”我想了想，还是婉拒道，“要不我去附近给她找一套房子？这样也可以载她上下班。” “不太好，附近的房子我看了，一套租下来价格就不低了。小雨现在刚入职，只有与人合租的预算。但和其他人合租，恐怕没办法进行。”林烟摇头道，“我问过她，如果是冯兄的话，她应该可以接受。” 我正要想其它托辞，林烟却继续道：“而且，以她现在的状态，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独居，身边至少得有个值得信赖的人。” “这…还是不好吧。”一时间我想不到更有力的反对理由，只能无力的推辞道。 “我和小雨都不怕，怎么，冯兄反倒怕了吗？” 这句话终结了我们的辩驳，我只能无奈的同意先让小雨住进来试试。 谁知她竟然连合同和印泥都带好了。 我心服口服，用餐巾纸擦了擦手上的油，乖乖签字画押，把这场交易锤定下来。 以我的道行，确实被她拿捏得服服帖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可能也是我打退堂鼓的原因之一。 林烟收起了合同，笑容里带上了几分狡黠。我们也没有再逗留，把剩下的食物打上包，便离开了M记。 “晚上我会让小雨加冯兄的好友，记得通过啦。”把林烟送上车，她回头对我笑道，“小雨还没有谈过恋爱，冯兄可别欺负她。” 回到家里，林烟今天说的话还在我脑袋里不断回响。 她这是在做什么？是在补偿我对她的感情吗？还是想让我来帮忙改善小雨妹妹的情况。 前者的可能性很快被我否决。毕竟我们俩根本没有确定关系，后面也是和平退出。以她的三观，不会对我产生这种程度的歉意。 至于后者，她就这么相信我？她不怕我趁机对小雨做些什么，反而加重她的病情吗？ 不过，如果我真的敢做什么，肯定会落在她手里。说不定会成为她们组的案子。 管她呢。反正还有租金拿，和一个小美女同居，也不算是坏事。 何况，这位美女和我曾经的意中女神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我从沙发上激动地一跃而起，飞也似的冲进了客房开始整理。 把客房的杂物清理干净，铺好新的被褥，再把地面、桌面都擦洗了一遍，我这才能坐在沙发上歇一会。 拿起手机看一眼，果然，出现了一条新的好友请求。 她的头像是个我好久都没看见过的生物，我回想了十秒钟才记起这位金发少女的全名——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 下面的验证信息是“哥哥，我是小雨：）”。 要不是林烟今天刚和我说起，我真怀疑这位和我热情打招呼的少女是不是那位社恐的小雨。 但是，转念一想，之前和“桐花”在网上熟悉之后，她聊天的语气和现在还挺像的。 尤其是对我的称呼。在网上，我一直叫她“桐花”，她开始称我为“小a哥哥”，到后面就简化为了“哥哥”。 从本质上说，让我难以相信的，还是“小雨就是桐花”这件事情。 通过好友验证后，我本想向她打个招呼，却不知该用哪种语气说话。 “哥哥～以后要麻烦你了！”没过多久，小雨便向我发来了消息。 我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还是那个会被保安叔叔吓得连连后退的社恐小雨妹妹吗？ 该不会……是林烟姐姐在代聊吧？ “没关系，我一个人住也挺无聊的。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还叫你『桐花』可以么？”我发送道。 “哥哥还是叫我小雨吧：p.” “我记得你之前的本命是灵梦啊，怎么换成爱丽丝当头像了？”我继续试探道。 “因为后来磕了幽香和爱丽丝的CP吖～小雨要去收拾东西了，哥哥，明天见喔。” 我这才勉强确定，在手机对面和我聊天的应该是林雨，也就是曾经的“桐花”，不是林烟。 林烟虽然涉猎比较广泛，但我们从没谈论起这方面的内容。而东方可是现在那些为二刺螈献出心脏的小朋友都不一定知道的过气存在。 难道，林雨的社恐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康复？ 我本想吐槽幽香和爱丽丝是人工CP，她和林烟应该对应蕾米和芙兰，但忽然想到如果林烟来COS风见幽香，似乎也十分带感。 带着满腔疑惑和纷至沓来的胡思乱想，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周日，我睡到了上午十点才起床。 拿起手机一看，坏了。林雨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就给我发了消息。 “哥哥，小雨出发了，大约半小时到喔。” “哥哥，小雨到门口啦！” “哥哥，你不在家吗？” 我三步作两步跑到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看去，便看到了默默等待的林雨。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和牛仔裤，头上戴着兔子耳朵造型的耳套，小脸冻得通红，身体还在轻轻颤抖着。 我连忙打开门，想把她迎进来。没想到开门的动作竟然把她吓得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匆忙中伸出手将她拉住，这才让她没有失去平衡摔倒。 随后，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向后退到墙角，眼睛看着地面，身上瑟瑟发抖。 果然，还是她。 “小雨，对不起哈，我今天睡过头了。大烟今天没有送你来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些。 林雨缓缓抬起头，似乎确认了我的身份，这才一步步向我走来。 她摇摇头，用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姐…姐姐没来。” 我心中吐槽，这个大烟，真就放得下心。 向前提起林雨的行李箱，我向她轻声道：“快进来吧，外面冷。” 她看到我拿起她的箱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又停下了应激的动作。 随后，她似乎再次确认了我的身份，才走进房门。 家中的地暖已经被我打开，温暖舒适的温度总算是让这只小白兔停止了颤抖。 “最里面的房间是你的，先去整理整理吧。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一声。” 我柔声道。 她及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便拖着箱子逃到了我指定的房间内。 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我不禁暗暗苦笑。大烟啊大烟，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但心中又升起了一丝疑问。聊天软件里的小雨，和现实中的林雨，怎么会差距这么大？我又忍不住开始怀疑，昨晚是不是林烟在代聊。 “小雨，需要帮忙吗？”我向她发了条试探的信息。 “不需要啦。刚刚真是冻死宝宝了！哥哥，你家里好暖和啊。” 林雨的回信看得我目瞪口呆。卧槽，还真是她！ 福尔摩斯说，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原因，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我只能无奈的相信，网上活泼可爱的小雨和现实中病态社恐的林雨，真的是同一个人。 “家里有地暖啦。如果觉得太热的话，门口的面板可以调节温度。” “好嘞，哥哥，小雨先收拾东西哈。对了，姐姐托我把一个盒子送给哥哥，我放在门口了，哥哥记得拿一下。” 果然，在卧室门口静静的躺着一个小巧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便条和三枚书签。 便条上写着：冯兄，承蒙错爱，无以为报；这三枚书签是我手制，工艺粗陋，望勿辞勿弃。 我回房间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这才想起给林烟发条消息。 “小雨已经到了，在收拾东西。书签收到了，多谢馈赠。” “小雨刚刚已经告诉我了。冯兄，小雨就拜托给你了哈。” “我……尽力而为。”我还能说什么呢。 “嗯嗯，我先加班了，回聊。” 我在跑步机上缓缓踱步，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脑袋中过了一遍。 我现在还拎不清，与林雨的“同居”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似乎也挺带感的？ 心中忽然响起了一段熟悉的BGM，和一段急促的旁白：“和姐姐一样的外貌，体内却生长着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唯一看透真相的，是外表看似肥胖，内心却像个智障的老肥宅，冯晨！” 中午本想带她出去吃点，但是看这个情况，出门吃饭恐怕还是会有障碍。 还是自己做两个小菜吧。 “小雨，我要出去买点菜。你喜欢吃什么菜？” “哇，有大餐吃吗？谢谢哥哥！小雨什么都吃。” 简单做了个小炒肉和手撕鸡，可以开饭了。 “小雨，整理完了吗？吃饭啦。” “好的，来了！” 我看着眼前目光闪躲神色畏缩的林雨，的确没法把她当做手机聊天软件里的小雨来对待。 她虽然不再是外面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但也和上次在林烟家的神态差不多——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只是低头夹菜、吃饭。 也不知道饭菜是不是合她的口味。 就连我拿手机拍张照片给林烟看的快门声都吓得她放下了筷子。这反而吓得我连连道歉，生怕她忽然丢下碗筷跑回房间。 “小雨，菜还合口味吗？”我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给坐在眼前的她发了条信息。 她看了看手机，面色如常的回复道：“太好吃啦！哥哥的厨艺真的超厉害！说是和姐姐五五开也毫不夸张！”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感觉到自己处在精神分裂的边缘。 吃完饭，林雨主动开始收拾起碗筷。为了避免她再产生什么应激反应，我没有阻止她，只是用手机告诉了她消毒柜的用法。 “冯兄，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这几个菜一看就知道非常好吃。” 我看了看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林雨，咽了口口水，向林烟发送道：“过奖了，还好小雨不嫌弃。我也没和她讲客气，现在她正在洗碗呢。” “没关系。冯兄做了饭，她洗碗是应该的。对了，如果小雨想要做什么家务，冯兄让她做就好了。她在这方面还挺擅长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价格能租到冯兄的房子，已经很划算了，多付出点劳动也是应该的。” “我可是很懒的，你就不怕我把家务都丢给她，自己偷懒吗？” “冯兄才不会呢。” 得嘞，还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还有，冯兄，小雨有些怕黑，晚上记得给她留几盏走廊灯。” “好的，没问题。” 坦白说，她给的月租金甚至还不够地暖的燃气费。但我却已经不排斥她的到来，甚至开始期待之后的同居生活。 看着林雨熟练的洗好碗筷，整理好厨房，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养了个妹抖的错觉。 一个S+级外貌，拥有胆小、逆来顺受和精分属性的妹抖！ 好在，早年玩希尔薇前期暴死的经历告诉我，妹子到了陌生的空间需要的是呵护，过早的随心所欲将导致GameOver.所以，我依然能保持一个绅士的理智。 当我躺在沙发上，一边晾膘一边意淫的时候，林雨完成了厨房的清理。她看了我一眼，便逃也似的小跑回了房间。 “抱歉，刚刚肥到你了。”我向她发送道。 “啊？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啊，没什么。小雨，你房间的门是可以单独锁上的，三片钥匙我放在床头柜里了。以后那就是只属于你的空间了，我是不会进去的。” “哇，哥哥真好。那小雨可以自己布置一下这个房间吗？” “当然可以啦，你想怎么布置都可以。” “那我继续了，哥哥午安！”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咧了咧嘴，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接下来的日子，我很快适应了她的存在。 林雨也渐渐适应了这个新家。至少可以脸色平静的坐在我的对面，不会再坐立不安。 但是如果靠她太近，依然会让她快速逃开。 我预估了一下，林雨现在的A.T.Field半径大约在1.5米左右。所以，我尽量控制少和她有近距离的接触。 而在手机里，她和我的关系更加亲密。“小雨”甚至已经在开我和她姐姐的玩笑了。 虽然没有意淫中的香艳场景出现，但偶尔在阳台上看到那些可爱单薄的小件，心中自然会荡起涟漪。 为了避免欲望上头时冒犯到她，我现在施法的频率至少增加了一半。每天跑步的距离也增加了一些。 每当林雨洗澡的时候，我总是躲在书房玩电脑，尽量避免敏感时刻的接触。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林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林雨还是不愿意出门，所以只有我和林烟到附近的超市搞采购。 家中需要添置些洗漱用品，还需要给林雨购买两套睡衣。因为我家常年开着地暖，她带过来的厚棉睡衣不太适合。 “冯兄，谢谢你。”她看着我，澄澈的目光一如从前。 我心中的感觉却要复杂得多。两个月前，她还是我梦寐以求的女神。而现在，我们成了普通朋友。 “不客气，我们不是朋友么。”我摆摆手，避开她的目光道。 “我感觉得到，小雨的精神状态很好，冯兄你肯定费心了。”她将一样样生活用品放进购物车，“之前终究是我让冯兄失望了，现在又提出这么唐突的请求。” “没关系。说实话，开始我还真有些担心，但现在也不会了。”我顿了顿，回想着这几天的“同居”生活，道，“小雨帮我做了很多家务。而且，有她在房间里，就不会再觉得自己像个孤儿。” 似乎注意到我语气中的伤感，林烟模仿着我的语气，玩笑道：“何况，她还这么漂亮。”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我忍俊不禁道，“虽然你说的也是事实吧。” “那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微笑着拿起一瓶洗发水，向购物车中放去。 她的笑靥冲散了心中忽然笼罩的阴霾。我忽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手。 这是我早就想要做的事。从认识开始，我一度以为，她便是今生最好的归宿。 她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分惆怅与一分遗憾。 我默默松开了手。她这样的女孩，错过一次，便是错过了。当时掉头离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何况，这也是对她的不尊重。 就这样吧，至少还是朋友。 有她这样的朋友，生活总是会更好一些。 和她再次对视，我心中曾经深埋的那些沉郁和不甘都瞬间消散了。 她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心事，就这样俏生生站在我面前。等待我酝酿好情绪。 “就先买这些吧。我们快回去，小雨一个人在家呢。”我将她手里拿的沐浴露接过，笑道。 “好～”她点点头，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阳。 “还以为哥哥会和姐姐多逛会儿呢。” “怕小雨一个人在家寂寞嘛。” 回到家里，林雨在沙发上休息。 看到我进来，她的眼底似乎闪过一抹欣喜，随后又低下了头。 这几天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当面用手机聊天的奇怪相处方式。 “姐姐回去了吗？” “是呢。” “怎么觉得，哥哥像是失恋了一样。向姐姐表白失败了吗？” “人小鬼大，讨打！” 她迅速穿上拖鞋，“哒哒哒”地跑回了房间。 “略略略哥哥打不到了：p” 我本想用备用钥匙冲进房间揍她的小屁股，但是想到这段时间略有成效的心理建设，还是忍住了。 我想要让她从心底认为，那个房间是她自己的领地。这样或许对她的情况会有所帮助。 “吃饭的时候再找你算账。” “别啊，哥哥，小雨再也不敢了～” “哼哼。” “说真的，哥哥，我帮你追姐姐吧～小雨这里有第一手的情报喔。” 我心中有些意动，却还是回复道：“不用啦，一切顺其自然吧。” “那好吧。其实我知道，姐姐一直对哥哥……还是不说了吧，反正哥哥也没兴趣。” “你……” 和“线上小雨”的交流已经非常顺畅——聊的兴起，她甚至还会对我进行骑脸输出。 她也网上冲浪多年，各种NETA信手拈来，几乎能和我的电波完全对上。这样发展下去，午夜飙车指日可待。 但现实中与她的的相处，还是有些距离感。 特别是每天洗澡的时候。她会躲在房间里，直到公共区域完全没了动静，才会出来洗澡。洗完澡也会快速溜回房间。 为了给她留出这段空档时间，我一般会到书房玩电脑。 有一次，我出来喝水的时候，恰好她在浴室里洗澡。 暖黄色的浴霸灯光在门上投射出一道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那淅淅沥沥的水声仿佛敲击在我的心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我将口中的唾液用力吞下，才勉强按捺住上前欣赏的欲望。 如果惊动了那只小珍珠鸟，不知会要多花多少时间来重新建立信任。 但是，被撩拨的心绪可不是那么好抚平的。这天晚上，不论是玩游戏，还是网上冲浪，都没法让我忘却那一缕倩影。 脑海里渐渐将已知的内容填充到未知的区域。她晶莹的唇，修长的颈，精致的锁骨……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一时没忍住，打开林烟之前的照片便来了一发。 事后，欲望部分消解，浓烈的罪恶感却加倍袭来。 在最需要性生活的年龄，却被迫过着禁欲的生活。这就是单身男性的无奈吧。 这注定是个难熬的午夜。 几天后，我刀塔到一半，忽然接到了领导的电话。 我的猛犸把对方大哥养成了怪物，这盘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于是我便挂机出去接电话了。 等我打完这个20分钟的电话，回来的时候，令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林雨居然坐在电脑面前玩游戏。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境。 她的长发盘在头顶，天鹅般的修长脖颈下，莹润的肌肤在纤薄的睡衣内若隐若现。 当然，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屏幕上的画面。原本崩盘的败局，居然已经变成了大优的胜势。 她熟练的操作着英雄辗转腾挪，各种主动道具秀得我头皮发麻。 最后一波团战，她抓住机会，一套熟练地“跳颠拱大”的连招把对面三大哥送进了己方的包围圈，随后便一波爆破了对方的基地。 “嗯～” 林雨摘下耳机站起，用力撑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在旁边观战了10分钟的我。 她的嘴中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不等我反应过来，便一溜烟逃回了房间。 我看见屏幕上的一串队友点赞，陷入了沉思。 `“小A哥哥，你一般玩什么游戏啊？”` `“刀塔。”` `“要不，带我玩玩吧？”` `“还是别了，这游戏对新手不太友好，而且画风也不太适合女生。”` 脑袋里闪过的这段曾经的对话，像一个大嘴巴子扇在我的脸上。 “哥哥，不好意思，小雨刚刚看到你屏幕上的挂机警告，就上去玩了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干啥道歉啊，刚刚那盘本来已经长痛不如短痛了，我该给你磕一个才对。小雨，没想到你是大神啊！” “也没有啦。好久都没玩了～” “尤其是最后那个『颠勺』，简直把我拱回了10月的罗马尼亚国家体育场。” “快憋说了，想起来就脑壳痛～” “小雨，你是什么段位？” “之前刚上『超凡』，一段时间时间没玩，不知道还能不能上得去XD” 我忽然想起，自从搬到这边来，小雨都没有碰过电脑。 她似乎没有笔记本电脑，也没到书房来玩过台式机。 虽然从没进她的房间看过，但可以推断的是，她每天回房之后，唯一的活动可能就是抱着手机。 偶尔和她能在手机上聊几句，但和她现实中的交流却几乎没有。 想到她刚刚操作的时候脸上那淡定从容的自信表情，我心中忽然有了决定。 第二天，我让小雨打车回家，自己提早了两个小时下班回来，取了快递，钻进书房开始捣鼓。 晚饭都没吃，我一直折腾到九点才完工。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了，我给小雨发了条信息。 “小雨，快到书房来一哈～” 当她来到书房，看到一脸献宝的我身后的景象，明显震惊了。 在我的电脑旁边，摆着一套崭新的装备。 全新的电竞桌椅、光污染的键鼠和电脑。 ROG招牌的Aura光效全开，绚丽的RGB灯光明灭闪烁着。 这便是我折腾五个小时的成果。 “这是……”林雨脸上的震惊持续，她一步步向着书房内走来。 “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吧，小雨。”看到她逐渐亮起的眼睛，我忽然觉得付出的人力和财力都值了。 “不…我不能……”她嘴中发出怯懦的声音，转头便要逃跑。 我几步上前拉住了她的小臂。她的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不只是给你的礼物，也是我想要你给我的礼物呢。”我柔声道，“小雨，以后带我一起玩吧。别嫌我菜，好吗？” 我看见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禁松了口气。 如果她被这个礼物吓跑了，今天的努力便是起到了反作用。 “快来快来，试试这机器手感怎么样！游戏已经下好了。”我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电竞椅上坐定。然后给她递过一个小枕头抱在身上。 她熟练的打开游戏，调整好参数，试玩了一下。随后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林雨的游戏水平果然厉害，带着我这个菜逼连胜了一晚。 最后一盘，当我超水平发挥一次神来操作把她从人群中救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哥哥，漂亮！” 这是我之前从未听到过的悦耳声音。清脆而充满活力的少女音，让我浑身一振。 我惊讶的看着身边的林雨。 而她也反应过来，左手轻轻捂住小嘴，似乎不敢相信刚刚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我勉强压抑下心中的激动，微笑道：“谢谢小雨，我再接再厉～” 回到卧室，便收到了她的信息。 “哥哥，你怎么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没关系，单身狗花钱的地方少。这一套装备我收藏很久了，今天花了几个小时才搞定。喜欢吗？” “嗯！可是……” “没关系啦，小雨。只要你喜欢，今天我就不算白折腾。以后没事就到书房来玩嘛。” 过了一会，她才回复道：“好的～” “上！” “给个吃树～” “漂亮！” 从那天起，每天洗完澡，林雨便来到书房。或玩游戏，或上网、看视频。我有时和她一起玩，有时玩累了，便拖过椅子坐在她身边观战。 原本只有木地板味道的书房，渐渐沾染上了少女的清新体香。 而她也渐渐习惯了用简短的语言和我沟通——虽然只是打游戏的时候，但这仍让我很有成就感——小珍珠鸟，开始出笼活动了。 终于，单位放了年假。 林烟到家里的时候，我都没有时间去给她开门，直接用手机把临时密码发给了她。 然后，她便惊讶的看到坐在书房内的网瘾二人组。 “小雨，我控到了，上！” “漂亮！哥哥，继续，还有一个！” “Nice，随便追！随便杀！我还有！” 我的余光看到林烟瞪大了眼睛。她声音颤抖道：“小…小雨？” “啊，姐姐，稍等一下。” 打爆了对方的基地，我和林雨一起摘下了耳机。 “大烟，早啊～”我站起身，有些得意地看着林烟，道，“我们刚开始玩，你就到了。”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她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 我很想说，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但意识到自己的颜值和焦恩俊还是小有差距，便放弃了。 “没有没有，只是我们这游戏中间确实没法收手。待会给你把指纹也录进去吧。”我读懂了林烟眼中的赞许，点头道。 “好。”林烟微笑着转向了略有些手足无措的林雨，道，“小雨，上午要借你的哥哥陪我出门一趟。我们去采购点年货回来。” 林雨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但原本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嗯。”她点点头，坐回了座位。 “冯兄，之前我确实忽略了小雨的兴趣爱好问题。还好被你发现了。”林烟的声音有些低沉，“毕竟，我和她没有什么共同爱好，不太能懂得她的需求。” “作为姐姐，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了。”听出她话里的自责，我柔声安慰道。 林烟对妹妹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她的所作所为令我肃然起敬。 和她比起来，我只能算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 只是不知道，她们的家庭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到询问这个的程度。 “或许吧。”林烟收起感伤的表情，笑道，“明天就除夕了，冯兄居然还没买年货，是和小雨一起沉迷网游了吗？” “这不是前几天你说了会过来帮我们一起嘛，心里有靠山，自然就不着急了。” 我笑道，“可惜，小雨今天还是没一起出来。” “没关系，她能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林烟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冯兄，虽然言语苍白，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为小雨做了这么多。” “没关系，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强迫症。”我摆摆手，笑道，“不过，我想问问，小雨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或者说擅长的事情。” “嗯……小雨是舞蹈专业生，不过这个最好不要轻易提起。她的脚受过伤，没办法像之前那样舞蹈。所以，这可能已经是她心中的伤疤。”林烟沉吟了一下，道，“其它的，就是ACG这些，冯兄应该比我清楚。”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我点点头，将这个忌讳记在了心中。 她加快了车速，向批发市场驶去。 把采购到的年货在茶几上摆开，家中的年味瞬间浓郁起来。 没看到满意的春联，我灵机一动，买了两联红纸回来。 听说林烟之前学过书法，这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内容嘛，自然是我来拟定。 她见我拿出笔墨，倒也没推辞。在多余的纸上试了试，便运笔如飞，将整副对联一气呵成。 “小雨，你看看，姐姐这字绝了！” 林烟的字方圆兼施、严谨公正，又蕴含着一缕俊秀的灵气，真是字如其人。 我忍不住啧啧称赞，还叫来小雨围观。 “冯兄，你的这副联平仄好像有些不对。”林烟端详着自己刚写下的对联，疑惑道，“意思嘛…也怪怪的。” “扁舟苦海绫波丽，霜下孤红明日香”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写的超棒的，不信你问小雨。”我指了指旁边默默点头鼓掌的小雨，道，“再加一个横批就行了，内容不限。辛苦啦。” 我和小雨配合，很快便把春联贴好。 然后，姐妹俩在茶几旁剪窗花，我回到厨房做饭。 其实，我的心中有些疑问。林烟告诉我，春节期间就把小雨托付给我了。不知道她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春节都不一起过吗。 但是，想想孑然一身的自己，也就释然了。我不也差不多吗。 把最后一道青菜端上桌，林雨已经为我们摆好了碗筷。 “大烟，明天过来一起吃饭吧？”我看着林烟，询问道，“我做几道拿手菜，一起喝点。” 我看得出来，林雨对姐姐非常依恋。刚刚听说林烟不能一起过年，她的眼神明显黯淡了许多。 看到妹妹眼中的期待，林烟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略一犹豫，道：“好，那，明天一早我就过来。那就麻烦冯兄了。” “不麻烦，小雨也会帮我的，对吧～”我转向林雨，道。 “嗯！”她放下碗筷坐正，认真的点头道。 “哥哥，你起了吗？” “哥哥，怎么还没起床呀！” “哥哥，大懒虫，酷爱起来～～！” 清早醒来，便看到手机上的长串信息。最早的一条信息是六点整收到的。 当我打开房门，便看到在门口等待的林雨。 “小…小雨，你在这做什么？”我被她吓了一跳。 “帮…帮哥哥，做饭……”她低下头，可怜兮兮道。 没想到昨天一句玩笑，她居然如此上心。 “先把这个菜洗了，放到那边去晾干水分。” “酒柜上那个瓶子，对，脖子很长的那个，拿去洗干净，咱中午一起喝一杯。” “把这个排骨剁……算了，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去把这个土豆削了。” 她在我的指挥下忙前忙后，而我却因她裹着围裙的身体而浮想联翩。 围裙下，只有纤薄的丝质睡衣。自从那次受到林烟去帮她买睡衣的启发后，我便长期开着地暖，所以林雨在家一直穿着轻薄养眼的睡衣。 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我甚至可以透过睡衣，看见里面内衣的轮廓。 这对一个长期没有性生活的成年男人，无疑是非常强烈的诱惑。 而围上厨房的围裙，却让这样的诱惑再次升级。 我看了看时间，赶紧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哥哥，做完了。” “辛苦啦，去沙发上歇会儿吧，等大烟过来，就可以准备开饭了。” 从起床到现在，她甚至都没有休息一下。在她的帮助下，年饭的菜已经全都备好，只等林烟过来就可以炒菜了。 “冯兄，怎么了？我还有几家要去走动一下，要待会才能过来。” “没事，你先忙。”我笑道，“小雨昨天听说你要来吃饭，今天已经忙活一早上了。” “嗯嗯，好的。”林烟停顿了一下，道，“现在是十点，我大概十一点多点就可以到。” “那我们早些开饭吧。我们俩早上就简单吃了根玉米。” “太好了，我早餐也没吃多少。” 听到开门声，林雨从沙发上弹起，三步作两步冲到了门口。 “新年快乐，小雨～” “姐姐，新年快乐～” 看着姐妹俩幸福的拥抱，我上前接下了林烟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到了玄关的角落。 “新年快乐，冯兄。” 温香入怀，是我许久都不曾有的体验。一时间，我的双手都不知该放在那里。 “新年快乐，大烟。没想到我都有这待遇。”我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 “今日限定～冯兄，我饿了……” “好的，小雨，把炒好的菜都端上来吧。我去炒个青菜，咱们开饭～” 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林烟惊讶道：“冯兄，这些都是你张罗的吗？” “不，是我和小雨一起做的。”我不无自豪道。 这桌菜我可是拿出了看家本事。 香辣羊蝎子、黑椒牛仔骨、香煎鲈鱼，都是我之前的拿手好菜，只是已经几年没有机会做了。 林烟一脸欣慰的看着妹妹。林雨的俏脸微红，小声道：“我…只是打下手，都是哥哥做的……” “大烟，你可得多吃点，小雨今天六点就起来准备了。” 林烟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道：“小雨，我……” “快开饭吧，大家都饿了～”我见她神色有异，赶紧举起手中的红酒杯，道，“来，干杯。” “干杯～” “干杯，新年快乐～” 一顿推杯换盏的血拼后，一桌子菜居然被我们三个干掉七七八八。姐妹俩的战斗力让我有些惊讶。 不知是因为酒足饭饱，还是睡眠不足，林雨竟然直接睡着了。 林烟抱着她的上身，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她似乎很受用，往林烟的怀里又拱了拱，像只粘人的小猫。 “冯兄，我要走了。代驾已经到了楼下。”林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没关系，小雨这边，我尽量照顾好她。”我点头道。 看得出来，林烟最近非常忙碌，今天这顿饭都是抽时间出来的。可以预见的是，年后她应该会更忙，许多工作、学习上的关系都需要走动。 “那就辛苦冯兄了。”林烟苦笑道，“还好有冯兄，不然，小雨可能要一个人过年了。” “其实，如果没有小雨，我也是一个人过年。”我坦白道，“这对我，不是负担，而是成全。” “嗯，那我先走了。”林烟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包装的礼盒递给我，道，“冯兄，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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